《INSTINCT》主铁虫，多角色，部分角色人造人设定
（第四章）
大厦的第21楼是斯塔克的个人工作室，有着连接20楼个人储备室的内部电梯，比起在第40楼的CEO办公室而言，因为没有四面透光的落地窗而显得狭窄。午夜，灯光应着他接近的脚步倏倏亮起。他关闭了壁橱的隐藏设置，一块四方形的墙面顺着墙纸接缝处从周边分离，一个长长的抽屉展示在面前。斯塔克用指节敲了敲抽屉的边缘，对着里面的一块块灰色的储存盘说道，“开工了伙计们。”
储存盘放进读取装置，整个房间的光线突然变换了风格，工作台附近的脚灯亮起，上方的顶灯光线变得柔和，周边无用的能源全部进入节能模式。“晚上好，先生，”人工智能温和而磁性的男声响起，“已将灯光调整为您最常用的专注模式。您想要继续上回的钢铁战甲项目吗？”
“那个先放一放，”斯塔克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，坐上旋转椅，“我们来做点怀旧的事，还记得怎么做人脸追溯吗？”他将手中半透明的显示板调出一张人脸画面，将照片投影到空中，“梅·帕克，在曼哈顿地区搜寻她在过去72小时内的行踪，我要知道是哪个混蛋把我的彼得弄成那样。”
在照片的旁边，几个正在进行高速快进的视频画面被投影在空中，绝大多数角度看起来都是来自一个民用写字楼大厅里的监控录像。长发的美丽女人和几个年轻的志愿者从那栋大楼里进进出出，有时候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什么，有时候她一个人苦恼而担忧地来回踱步。在这个写字楼附近不远处是她的住宅，在她的住宅楼后面是一个小小的花园，花园的背后是一条连着大路的小道，小道两边有一些矮矮的树木。夜深人静，梅看上去刚刚下班似的疲惫地在小道上走着，然后一根树枝突然戳了戳她的肩膀，等等？什么？“回放，画面放大，那是什么？”
一根树枝从树干上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下来，轻轻地戳了戳女人的肩膀。女人吓了一跳，惊叫着向边上跑开。她回过头，诧异地朝着某个监控录像的死角望去，然后她跑到了画面的外面，吃力地推着一个捕捉盒来到小道旁边，掏出电话呼叫了救援。在她们离开不久后，一辆卡车从小道的另一边开了过来。接着，那棵树突然自己连根拔起，若无其事地扭着身子朝卡车后面一躺，随着车子扬长而去。画面放大了卡车司机的模样和车牌号码，又开始转为追溯这辆车的行踪。
他们顺着高速公路一直来到汉普顿边区，穿过了一片片荒废的工业楼和住宅区，来到一个码头模样的地方，卡车司机——一个满脸满身都是红色线条模样刺青的光头壮汉，以及那棵会走路的树木，一起登上了一个被改装得极其高调夸张的渔船。
“搞什么，汉默现在还造植物？”斯塔克皱起眉头，“给我看那个捕捉盒的位置轨迹，和卡车的进行对比。”一条蜿蜒的线路断断续续地从纽约一直延伸到麻省北部，大约50个小时前，这个捕捉盒从塞勒姆登船，然后和卡车在牙买加湾码头汇合后，这伙人将捕捉盒运到了皇后区交给了志愿者组织。志愿者们打不开捕捉盒，于是将它运到了曼哈顿向斯塔克工业的员工求助。“好吧，重点来了，塞勒姆那边发生了什么？”
“塞勒姆地区监控摄像非常少，先生。”
“那么看来我们的老伙计第一次要派上用场了。”斯塔克站起身来，随着他的几下操作，墙壁应声打开，一套等身大小的红金色钢铁盔甲显现在眼前。人工智能的声音再度响起，“先生，Mark1还没有完成完整的测试。”
“贾维斯，”斯塔克将自己嵌入打开的战甲中，内部的电子屏全部亮起，“有时候在学会走之前，要先试着跑起来。”
凌晨时分，一场巨大的爆炸将整个波士顿上方的天空照亮。汉默科技位于多尔切斯特的一个民用因特鲁人仓库被炸毁，附近住宅区中的人们纷纷披上外衣走上街头，几十个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民用因特鲁人从火光中走了出来，他们身上挂着的焦黑残破的布料上，隐约能看出“清洁”这个词。他们本来是一家大型清洁公司“汉娜清洁”预订的因特鲁人，就在他们被发货给买家的前几个小时，仓库突然起火。汉默科技的应急团队和神盾局的情报作战小组几乎同时到达现场，他们通过军用设备和卫星追踪，很快找到了第一个发生自燃的民用因特鲁人。
山姆威尔逊是神盾派来的调查员，虽然从职务上来说主要负责记录和汇报现场的情况，但如有需要也可以参加战斗。这可能是神盾考虑到山姆以前服役时的出色身手而做出的安排。不过，山姆一直觉得应该给他配个军用因特鲁人做照应，毕竟最近这种针对因特鲁人的大型攻击越来越多了。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，这次神盾不知出于什么考虑，居然突然派了军用因特鲁的王牌斯蒂夫罗杰斯和他同行。
“汉默科技波士顿分店里负责安全检验的组长安妮史密斯，她的丈夫是汉娜清洁的执行部小组长，”罗杰斯正在告知山姆最新的调查结果。
“也就是说，因特鲁人抢了丈夫的工作，于是她利用职务的便利而公报私仇？”山姆翻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显示的履历资料，手指感到一阵热气逼近，他后退了一步抬起头来。两个正在燃烧的因特鲁人从眼前慢慢地走了过去，它们的面部几乎已经只剩下覆盖合成树脂的骨架，火苗从眼眶的空洞中冒出来，相比起没有任何表情可以呈现的骷髅头骨，那汇聚在头顶上方的火焰有力而妖冶地跳动着，仿佛这个没有被设置痛感的低配置民用因特鲁，在用这种绝望的方式在向人类表达着愤怒和悲怆。
“他们会知道吗，自己遭遇了这样的事，”山姆不由得将心里想的事问了出来，话一出口他就觉得对另一个因特鲁人这样问似乎不合适。
“低配置因特鲁是无法根据记忆进行自我学习的，对于马上就要出厂的他们来说，这只是一个提前到来的终点，没有其他的意义。”除非有人别有用心地向他们赋予它意义。罗杰斯静静地望着那两个僵尸一般的因特鲁人，没有将后半句说出口。
最后一个燃烧的因特鲁人在他们的面前不远处倒下了。骨架被烧穿，内核和连接线发出了噼噼啪啪的爆燃声。
突然！一股大力将山姆向边上用力推开去，一颗子弹带着尖锐的疾风，擦着他的太阳穴掠过去，在地上打出一个斜斜的深坑。山姆和罗杰斯立刻分开躲到两辆停在路边的轿车后面，枪林弹雨追着他们扫射着，另一边的车身已经千疮百孔。罗杰斯快速分析着子弹的轨道，判断对方的人数和所在方向后，他朝着另一边的山姆喊道，“你先走！”说着，他用力卸下了眼前的车门，挡在身前作为护盾，朝着对面已经熄灯的汉默科技的工厂写字楼毫不畏惧地冲了过去。趁着袭击者向罗杰斯集中火力的片刻，山姆看清了对面窗户后方的4个枪手的位置。他掏出冲锋枪朝两个方向各开了几枪，随即几声闷闷的痛呼从前方传来。
工厂的写字楼并不高，罗杰斯凭借矫捷的身手翻身一跃跳入了两楼的窗户。他就着窗外的火光，穿行在昏暗的楼道中，藏青色的紧身制服使他完全融入了夜色，微弱的光线勾勒出他蓬勃有力的肌肉轮廓。4楼的尽头，一间会议室模样的房间大门虚掩着。罗杰斯闪身进入相邻的办公室内，他从墙上卸下一块白板，然后后退几步，随后聚集起全身的力道急速向墙壁冲了过去。一声巨响之后，建材的碎渣伴着飞扬的粉尘从他的身边散落。他灵敏地注意到会议室里两串后退的脚步声，就着冲击的惯性，罗杰斯将手中的白板朝着一个枪手猛地甩了过去，角落里壮硕的身影被打个正着，橘红色的组织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。
伴随着一阵疼痛感，罗杰斯感到胸口一空，身后的角落里另一个人射中了他的心脏位置。应急系统立刻启用，仅仅是用来提醒受伤的疼痛感，就这么完完全全地消失了。他抬腿用力地朝那个已经倒下的因特鲁人的后脑踩了下去，确保其已经完全丧失行动能力——因为军用因特鲁只要还有一个部位能动弹，就会不畏生死地奋战到最后一刻。罗杰斯胸前的组织液顺着手臂流了下来，抓着白板的手有点打滑。他挡着对方的枪击，踩着会议长桌向另一端的那人使劲一跃，然后将白板的硬角朝着那人的脑袋重重地劈了过去。那个身影随之向窗口边闪躲，一个护齿的黑色半脸面具被蹭了下来，突然离开了房间的暗角，罗杰斯看清了被刮落面具后的那张熟悉的面孔。
“...巴基？”
战士的长相柔和而带些孩子气，唯独和那望着猎物一般的阴冷残酷的眼神形成强烈的反差。听到对方脱口而出的一声称呼，战士的表情似乎愣了一下，但是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迟钝。他使尽浑身解数，用尽了身上大大小小的武器朝近在咫尺的罗杰斯发动攻击，但是眼前的猎物是军用因特鲁中的巅峰之作，对方明明频繁中招，却因为配置太高或其他什么原因而迟迟不肯倒下。
“巴基！停下！是我！你还记得我吗？”罗杰斯吃力地闪躲着，他不能再无所顾忌地朝对方攻击了。
巴基巴恩斯是人类，是斯蒂夫罗杰斯作为第一个军用因特鲁被投入部队时，负责对他的表现进行记录和监督的士兵组长。和其他的士兵不同，即使力量和速度甚至战略都被因特鲁轻松地超越，巴基也从没有用妒忌或歧视的态度对待过他。事实上，巴基温和而幽默，身手好，见识广，他总是耐心而认真地教他如何表现、如何思考更像一个人类。
只要内核不受损，罗杰斯就是不死之身。在二十多年前被派往中东地区执行任务的时候，为了救回落入陷阱的部队，他们深入敌营被二十多管冲锋枪来回招呼。在队伍脱险之后，这个肉体凡胎的人类早已浑身挂彩，却还依旧咬着牙扛着只剩下半边身子的罗杰斯，穿过一个又一个重兵把守的地雷禁区回到了美军的营中。
——我不会放弃你而自己离开的（Not without you）。进入地雷区的时候，巴基对他这么说。那个时候，他从对方的肩上低下头，看到了巴基身上和腿上血肉模糊的伤口，已经被自动关闭了痛觉的罗杰斯，突然感到了心痛。在后来听说巴基在德国出行另一个任务而不幸坠崖牺牲的时候，这种心痛铺天盖地地钻入了他的意识里，撕扯他的理智，摧毁他的逻辑，和巴基一起的记忆忽然变得异常鲜明，而每当他回顾那些记忆，那种心痛便又加剧一层。这种感觉他没有告诉任何人，包括他的制造人和维护者霍华德斯塔克。他唯一想要把这事告诉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。
而现在，这个人回来了！罗杰斯一遍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，那金属义肢的一记记重拳却依旧毫不迟疑。在肚子上吃了一下重击之后，罗杰斯顺势一个闪身到巴基的身后，他抬手小心地朝对方后颈打了下去，然后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接住了他倒下的身躯。
“巴基？”罗杰斯皱起眉头，抬手抚上那张看上去依旧年轻的面孔，开始仔细地确认他的体征。当年在中东留下的伤疤还依稀可见，但是就人类的年龄而言，他的身体看上去过于年轻。他的左手被换成了金属义肢，左肩接缝的地方因为常年的剧烈动作而呈现出极深的青黑色。但凡在正常生活的人类，哪怕身为某个组织的傀儡，都不会任由自己的身体被折腾成这样。看上去，就好像那么多年来，从来没有人把他当人看一样。
胸口先前被子弹贯穿，干涸的组织液将疮口凝结成深橘红的痂。熟悉的痛楚却再次从心脏的位置传来。
第四章：玩偶们的复仇者（fin）
评论(2)